A. 找五篇蘇州的散文300字
陳從周<說園>堪稱經典,兼具文學和美學價值,共五篇
。現附其一,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說園
我國造園具有悠久的歷史,在世界園林中樹立著獨特風格,自來學者從各方面進行分析研究,各抒高見,如今就我在接觸園林中所見聞掇拾到的,提出來談談,姑名「說園」。
園有靜觀、動觀之分,這一點我們在造園之先,首要考慮。何謂靜觀,就是園中予游者多駐足的觀賞點;動觀就是要有較長的游覽線。二者說來,小園應以靜觀為主,動觀為輔,庭院專主靜現。大園則以動觀為主,靜觀為輔。前者如蘇州網師園,後者則蘇州拙政園差可似之。人們進入網師園宜坐宜留之建築多,繞池一周,有檻前細數游魚,有亭中待月迎風,而軒外花影移牆,峰巒當窗,宛然如畫,靜中生趣。至於拙政園徑緣池轉,廊引人隨,與「日午畫船橋下過,衣香人影太匆匆」的瘦西湖相彷彿,妙在移步換影,這是動觀。立意在先,文循意出。動靜之分,有關園林性質與園林面積大小。象上海正在建造的盆景園,則宜以靜觀為主,即為一例。
中國園林是由建築、山水、花木等組合而成的一個綜合藝術品,富有詩情畫意。疊山理水要造成「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境界。山與水的關系究竟如何呢?簡言之,模山范水,用局部之景而非縮小(網師園水池仿虎丘白蓮池,極妙),處理原則悉符畫本。山貴有脈,水貴有源,脈源貫通,全園生動。我曾經用「水隨山轉,山因水活」與「溪水因山成曲折,山蹊隨地作低平」來說明山水之間的關系,也就是從真山真水中所得到的啟示。明末清初疊山家張南垣主張用平岡小陂、陵阜陂阪,也就是要使園林山水接近自然。如果我們能初步理解這個道理,就不至於離自然太遠,多少能呈現水石交融的美妙境界。
中國園林的樹木栽植,不僅為了綠化,要具有畫意。窗外花樹一角,即折枝尺幅;山間古樹三五,幽篁一叢,乃模擬枯木竹石圖。重姿態,不講品種,和盆栽一樣,能「入畫」。拙政園的楓楊、網師園的古柏,都是一園之勝,左右大局,如果這些饒有畫意的古木去了,一園景色頓減。樹木品種又多有特色,如蘇州留園原多白皮鬆,怡園多松、梅,滄浪亭滿種箬竹,各具風貌。可是近年來沒有注意這個問題,品種搞亂了,各園個性漸少,似要引以為戒。宋人郭熙說得好:「山水以山為血脈,以草為毛發,以煙雲為神采」。草尚如此,何況樹木呢?我總覺得一地方的園林應該有那個地方的植物特色,並且土生土長的樹木存活率大,成長得快,幾年可茂然成林。它與植物園有別,是以觀賞為主,而非以種多斗奇。要能做到「園以景勝,景因園異」,那真是不容易。這當然也包括花卉在內。同中求不同,不同中求同,我國園林是各具風格的。古代園林在這方面下過功夫,雖亭台樓閣,山石水池,而能做到風花雪月,光景常新。我們民族在欣賞藝術上存乎一種特性,花木重姿態,音樂重旋律。書畫重筆意等,都表現了要用水磨功夫,才能達到耐看耐聽,經得起細細的推敲,蘊藉有餘味。在民族形式的探討上,這些似乎對我們有所啟發。
園林景物有仰觀、俯觀之別,在處理上亦應區別對待。樓閣掩映,山石森嚴,曲水灣環,都存乎此理。「小紅橋外小紅亭,小紅亭畔、高柳萬蟬聲。」「綠楊影里,海棠亭畔,紅杏梢頭。」這些詞句不但寫出園景層次,有空間感和聲感,同時高柳、杏梢,又都把人們視線引向仰觀。文學家最敏感,我們造園者應向他們學習。至於「一丘藏曲折,緩步百躋攀」,則又皆留心俯視所致。因此園林建築物的頂,假山的腳,水口,樹梢,都不能草率從事,要著意安排。山際安亭,水邊留礬,是能引人仰觀、俯觀的方法。
我國名勝也好,園林也好,為什麼能這樣勾引無數中外遊人,百看不厭呢?風景洵美,固然是重要原因,但還有個重要因素,即其中有文化、有歷史。我曾提過風景區或園林有文物古跡,可豐富其文化內容,使遊人產生更多的興會、聯想,不僅僅是到此一游,吃飯喝水而已。文物與風景區園林相結合,文物賴以保存,園林藉以豐富多采、兩者相輔相成,不矛盾而統一。這樣才能體現出一個有古今文化的社會主義中國園林。
中國園林妙在含蓄,一山一石,耐入尋味立峰是一種抽象雕刻品,美人峰細看才象。九獅山亦然。鴛鴦廳的前後梁架,形式不同,不說不明白,一說才恍然大悟,竟寓鴛鴦之意。奈何今天有許多好心腸的人,惟恐游者不了解,水池中裝了人工大魚,熊貓館前站著泥塑熊貓,如做著大廣告,與含蓄兩字背道而馳,失去了中國園林的精神所在,真太煞風景。魚要隱現方妙,熊貓館以竹林引勝,漸入佳境,游者反多增趣味。過去有些園名,如寒碧山莊(注二)、梅園、網師園,都可顧名思義,園內的特色是白皮鬆、梅、水。盡人皆知的西湖十景,更是佳例。亭榭之額真是賞景的說明書。拙政園的荷風四面亭,人臨其境,即無荷風,亦覺風在其中,發人遐思。而對聯文字之雋永,書法之美妙。更令人一唱三嘆,徘徊不已。鎮江焦山頂的別峰庵,為鄭板橋讀書處,小齋三間,一庭花樹,門聯寫著「室雅無須大;花香不在多」。游者見到,頓覺心懷舒暢,親切地感到景物宜人,博得人人稱好,游罷個個傳誦。至於匾額,有磚刻、石刻,聯屏有板對、竹對、板屏、大理石屏,外加石刻書條石,皆少用畫面,比具體的形象來得曲折耐味。其所以不用裝裱的屏聯,因園林建築多敞口,有損紙質,額對露天者用磚石,室內者用竹木,皆因地制宜而安排。住宅之廳堂齋室,懸掛裝裱字畫,可增加內部光線及音響效果,使居者有明朗清靜之感,有與無,情況大不相同。當時宣紙規格、裝裱大小皆有一定,乃根據建築尺度而定。園林中曲與直是相對的,要曲中寓直,靈活應用。曲直自如。畫家講畫樹,要無一筆不曲,斯理至當。曲橋、曲徑、曲廊,本來在交通意義上,是由一點到另一點而設置的。園林中兩側都有風景,隨直曲折一下,使行者左右顧盼有景,信步其間使距程延長,趣味加深。由此可見,曲本直生,重在曲折有度。有些曲橋,定要九曲,既不臨水面(園林橋一般要低於兩岸,有凌波之意),生硬屈曲。行橋宛若受刑,其因在於不明此理(上海豫園前九曲橋即壞例)。
造園在選地後,就要因地制宜,突出重點,作為此園之特徵,表達出預想的境界。北京圓明園,我說它是「因水成景,借景西山」,園內景物皆因水而築,招西山入園,終成「萬園之園」。無錫寄暢園為山麓園,景物皆面山而構,納園外山景於預園內。網師園以水為中心。殿春簃一院雖無水,西南角鑿冷泉,貫通全園水脈,有此一眼,絕處逢生,終不脫題。新建東部,設計上既背固有設計原則,且復無水,遂成僵局,是事先對全園未作周密的分析,不加思索而造成的。園之佳者如詩之絕句,詞之小令,皆以少勝多,有不盡之意,寥寥幾句,弦外之音猶繞梁間(大園總有不周之處,正如長歌慢調,難以一氣呵成)。我說園外有園,景外有景,即包括在此意之內。園外有景妙在「借」,景外有景在於「時」,花影、樹影、雲影、水影、風聲、水聲、鳥語、花香,無形之景,有形之景,交響成曲。所謂詩情畫意盎然而生,與此有密切關系(參見拙作《建築中的借景問題》)。
萬頃之園難以緊湊,數畝之園難以寬綽。緊湊不覺其大,游無倦意,寬綽不覺局促,覽之有物,故以靜、動觀園,有縮地擴基之妙。而大膽落墨,小心收拾(畫家語),更為要諦,使寬處可容走馬,密處難以藏針(書家語)。故頤和園有煙波浩渺之昆明湖,復有深居山間的諧趣園,於此可悟消息。造園有法而無式。在於人們的巧妙運用其規律。計成所說的「因借(因地制宜,借景)」,就是法。《園冶》一書終未列式。能做到園有大小之分,有靜觀動觀之別,有郊園市園之異等等,各臻其妙,方稱「得體」(體宜)。中國畫的蘭竹看來極簡單,畫家能各具一格;古典摺子戲,亦復喜看,每個演員演來不同,就是各有獨到之處。造園之理與此理相通。如果定一式使學者死守之,奉為經典,則如畫譜之有「芥子園」。文章之有八股一樣。蘇州網師園是公認為小園極則,所謂「小而精,以少勝多」。其設計原則很簡單,運用了假山與建築相對而互相更換的一個原則(蘇州園林基本上用此法。網師園東部新建反其道,終於未能成功),無旱船、大橋、大山、建築物尺度略小,數量適可而止,亭亭當當,象一個小園格局。反之,獅子林增添了大船,與水面不稱,不倫不類,就是不「得體」。清代汪春田重葺文園有詩:「換卻花籬補石闌,改園更比改詩難;果能字字吟來穩,小有亭台亦耐看。」說得透徹極了,到今天讀起此詩,對造園工作者來說,還是十分親切的。園林中的大小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無大便無小,無小也無大。園林空間越分隔,感到越大,越有變化,以有限面積,造無限空間,因此大園包小園,即基此理(大湖包小湖,如西湖三潭印月)。是例極多,幾成為造園的重要處理方法。佳者如拙政園之枇杷園、海棠塢、頤和園之諧趣園等,都能達到很高的藝術效果。如果入門便覺是個大園,內部空曠平淡,令人望而生畏,即入園亦未能游遍全園,故園林不起游興是失敗的。如果景物有特點,委宛多姿,游之不足,下次再來。風景區也好,園林也好,不要使人一次游盡,留待多次,有何不好呢?我很惋惜很多名勝地點,為了擴大空間,更希望一覽無余,甚至於希望能一日游或半日游,一次觀完,下次莫來,將許多古名勝園林的圍牆拆去,大是大了,得到的是空,西湖平湖秋月、西泠印社都有這樣的後果。西泠飯店造了高層,葛嶺矮小了一半。揚州瘦西湖妙在瘦字,今後不準備在其旁建造高層建築,是有遠見的。本來瘦西湖風景區是一個私家園林群(揚州城內的花園巷,同為私家園林群,一用水路交通,一用陸上交通),其妙在各園依水而築,獨立成園,既分又合,隔院樓台,紅杏出牆,歷歷倒影,宛若圖畫。雖瘦而不覺寒酸,反窈窕多姿。今天感到美中不足的,似覺不夠緊湊,主要建築物少一些,分隔不夠。在以後的修建中,這個原來瘦西湖的特徵,還應該保留下來。拙政園將東園與之合並,大則大矣,原來部分益現局促,而東園遼闊,遊人無興,幾成為過道。分之兩利,合之兩傷。
本來中國木構建築,在體形上有其個性與局限性,殿是殿,廳是廳,亭是亭,各具體例,皆有一定的尺度,不能超越,畫虎不成反類犬,放大縮小各有范疇。平面使用不夠,可幾個建築相連,如清真寺禮拜殿用勾連搭的方法相連,或幾座建築綴以廊廡。成為一組。拙政園東部將亭子放大了,既非閣,又不象亭,人們看不慣,有很多意見。相反,瘦西湖五亭橋與白塔是模仿北京北海大橋、五龍亭及白塔,因為地位不夠大,將橋與亭合為一體,形成五亭橋,白塔體形亦相應縮小,這樣與湖面相稱了,形成了瘦西湖的特徵,不能不稱佳構,如果不加分析,難以辨出它是一個北海景物的縮影,做得十分「得體」。
遠山無腳,遠樹無根,遠舟無身(只見帆),這是畫理,亦造園之理。園林的每個觀賞點,看來皆一幅幅不同的畫,要深遠而有層次。「常倚曲闌貪看水,不安四壁怕遮山。」如能懂得這些道理,宜掩者掩之,宜屏者屏之,宜敞者敞之,宜隔者隔之,宜分者分之,等等,見其片斷,不逞全形,圖外有畫,咫尺千里,餘味無窮。再具體點說:建亭須略低山巔,植樹不宜峰尖,山露腳而不露頂,露頂而不露腳,大樹見梢不見根,見根不見梢之類。但是運用上卻細致而費推敲,小至一樹的修剪,片石的移動,都要影響風景的構圖。真是一枝之差,全園敗景。拙政園玉蘭堂後的古樹枯死,今雖補植,終失舊貌。留園曲溪樓前有同樣的遭遇。至此深深體會到,造園困難,管園亦不易,一個好的園林管理者,他不但要考查園的歷史,更應知道園的藝術特徵,等於一個優秀的護士對病人作周密細致的了解。尤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更不能魯莽從事,非經文物主管單位同意,須照原樣修復,不得擅自更改,否則不但破壞園林風格,且有損文物,關繫到黨的文物政策問題。郊園多野趣,宅園貴清新。野趣接近自然,清新不落常套。無錫蠡園為庸俗無野趣之例,網師園屬清新典範。前者雖大,好評無多;後者雖小,贊辭不已。至此可證園不在大而在精,方稱藝術上品。此點不僅在風格上有軒輊,就是細至裝修陳設皆有異同。園林裝修同樣強調因地制宜,敞口建築重線條輪廓,玲瓏出之,不用精細的掛落裝修,因易損傷:傢具以石凳、石桌、磚面桌之類,以古樸為主。廳堂軒齋有門窗者,則配精細的裝修。其傢具亦為紅木、紫檀、楠木、花梨所制,配套陳設,夏用藤棚椅面,冬加椅披椅墊,以應不同季節的需要。但亦須根據建築物的華麗與雅素,分別作不同的處理。華麗者用紅木、紫檀,雅素者用楠木、花梨:其雕刻之繁簡亦同樣對待。傢具俗稱「屋肚腸」,其重要可知,園缺傢具,即胸無點墨。水平高下自在其中。過去網師園的傢具陳設下過大功夫,確實做到相當高的水平,使游者更全面地領會我國園林藝術。古代園林張燈夜遊是一件大事,屢見詩文,但張燈是盛會,許多名貴之燈是臨時懸掛的,張後即移藏,非永久固定於一地。燈也是園林一部分,其品類與懸掛亦如屏聯一樣,皆有定格,大小形式各具特徵。現在有些園林為了適應夜遊,都裝上電燈,往往破壞園林風格,正如宜興善卷洞一樣,五色繽紛,宛或餐廳,幾不知其為洞穴,要還我自然。蘇州獅子林在亭的戧角頭裝燈,甚是觸目。對古代建築也好,園林也好,名勝也好,應該審慎一些,不協調的東西少強加於它。我以為照明燈應隱,裝飾燈宜顯,形式要與建築協調。至於裝掛地位,敞口建築與封閉建築有別。有些燈玲瓏精巧不適用於空廊者,掛上去隨風搖曳,有如塔鈴,燈且易損,不可妄掛,而電線電桿更應注意,既有害園景,且阻視線,對拍照人來說,真是有苦說不出。凡茲瑣瑣,雖多陳音俗套,難免絮聒之譏,似無關大局,然精益求精,繁榮文化,愚者之得,聊資參考
B. 什麼時候一號橋萬明裡拆遷
平湖地處長江三角洲,位於杭嘉湖平原東北部,南瀕杭州灣,東臨上海市,地理坐標介於北緯30度35分—52分和東經120度57分—121度16分(不包括海域)。陸域面積537平方公里,海域面積1086平方公里,海岸線長27公里;耕地面積47萬畝。總人口50萬。
平湖歷史悠久,據大墳塘遺址出土文物證實,早在六千年前已有先民在此勞動生息。春秋時為越國武原鄉地。秦王政二十五年(公元前222)置海鹽縣,今平湖市境為海鹽縣一部分。秦末或西漢初,縣治陷為柘湖,移治武原鄉地域(今平湖市當湖鎮東湖一帶)。東漢永建二年(127)縣治陷為當湖,遷治齊景鄉故邑山(今乍浦附近)。東晉咸康七年(341),縣治從故邑山移治馬嗥城(今海鹽縣武原鎮東南)。明宣德五年(1430)從海鹽縣分出大易、武原、齊景、華亭四鄉,建為平湖縣,縣治設當湖鎮,屬嘉興府,隸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因其地漢時陷為當湖,「其後土脈墳起,陷者漸平,故名平湖」。以後,建置長期不變,境域基本穩定。
1991年6月,經國務院批准,撤銷平湖縣,設立平湖市。2000年,進行了行政村區劃調整,將原來的286個行政村調整為138個。2004年,進行撤鎮鄉建街道和部分行政區劃的調整,將原來和10個鄉鎮調整為3個街道、7個鎮,即當湖街道、鍾埭街道、曹橋街道,乍浦鎮、新埭鎮、新倉鎮、黃姑鎮、全塘鎮、廣陳鎮和林埭鎮。
在素以蘇杭園林著稱的江南水鄉平原上,鑲嵌著一顆清代第宅廳堂的明珠--浙江平湖莫氏庄園。作為江南六大廳堂(莫氏庄園、網師園、采衣堂、盧宅、退思園、春在樓)之一的平湖莫氏庄園,至今己經歷了三個世紀,是浙江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加興市文明旅遊景區。
莫氏庄園,是清末平湖豪紳莫放梅於清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所建,整項工程前後歷時三年,耗資十萬兩白銀,於1899年竣工,系大型封閉式古民居建築群,莫放梅祖孫三代相繼在此居住了半個多世紀。 整座庄園,佔地七畝,建築面積二千六百平方米,大、小房屋七十七間,主體結構為左中右三組,前後四進,布局對稱而又不失靈活。雕刻精美的梁檐構件、華麗多變的廊前掛落,精湛細膩的磚雕、壁畫、脊塑等俯拾間比比皆是。點綴期間的三座花園更是如詩如畫,小巧玲瓏,移天縮地,使人賞心悅目。在陳設上,集傢具、字畫、古玩器皿於一體,濃縮江南文化精華。
通觀整座庄園,建築高低有序,錯落有致,渾然天成,彰顯中國古建之美。其完整的建築,豐富的實物,典型的風格,堪稱江南獨步, 贏得了中外遊客的普遍贊譽和口碑,有"江南故宮"之美稱。同時,其特殊的藝術魅力也傾倒了眾多影視界的朋友,自一九八一年以來已有《紅樓夢》、《家春秋》、《梧桐雨》、《原野》、《半生緣》、《畫魂》等近千部集電影、電視在這里拍攝。昔日豪族的華屋已成為今日休閑娛樂、文化旅遊的極好去處。
東湖由九條河流的匯聚而成,位於平湖市區東側,古時喻為「九龍港」,俯瞰猶如一幅「九龍戲珠」圖。環湖風景秀麗,名勝古跡林立,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都十分豐富。古詩贊曰:「九里湖光九里城,九川環碧靄煙生,支流遙帶群龍合,巨浸中開一檻平。」
東湖新區規劃總面積為8平方公里,首期規劃面積4平方公里,基礎設施建設和拆遷安置投資估算15億元。新區功能定位為集旅遊休閑、文化節慶以及開發建設中高檔住宅為一體的綜合性地區,建設三環三輻射道路、三十二橋、八大景區和一大批公建設施。一環以內的東湖風景區是東湖新區的核心,在汲取古時「東湖十景」精華的基礎上,融合現代園林理念,新建起「東湖八景」,即「鵡湖春色,九龍戲珠,含珠凝暉,南村書堆,塔影垂虹,案山曉翠,北原牧唱,西浦魚罾」,全部為開放式。
平湖美,美在平湖水。東湖新區最大的特色就是水,其水域面積達1500餘畝。東湖新區的建設著重做好水文章,景區臨水而築,建築旁水而立,人家依水而居,突出湖光風景和水鄉文化,同時建設大面積綠地,注重整體環境的和諧,形成融江南水鄉特色和現代氣息於一體的獨具韻味的城市園林。
案山位於湖東六里塘以南,在東寶塔橋東北。東湖坿近本是一片平原,並無山丘。北宋時海鹽縣令魯宗道(966-1029)在任期間二次到當湖,見東湖風景秀麗,心中十分愛慕,他想將來不當官了,就到當湖來住。他後來官至參知政事。缷任後,果然定居當湖,並建成四皋園,南皋園就在六里塘以南。為了造景,在平地上挖了一條河,將挖出來的土堆成一座小山,山形如幾案,因而名為「案山」,《當湖風土記》記載:「案山亦魯簡肅南皋舊址,」簡肅,是魯宗道謚號。案山高僅數丈,山上植樹,置備石橙,供人坐息,小河上建木橋一座,便於遊人往來。宋魯應龍《閑窗括異志》記:「湖心有地一方,立塔以案風水,人呼之曰案山。」在以前,人們認為城市是山水孕育而成的,有山有水的城市才有靈氣,一般又把城市正面側傍的小山稱為案山,魯宗道建案山,自有其深刻含義和期望,果然在400年後的明宣德五年在這里建立了平湖縣城。明代李東陽作《案山曉翠》詩曰:「遠山青,青玉案。氣漫漫開爽旦。君不見樂游原上易黃昏,夕陽雖好空魂斷。」他把案山比作用青玉琢成的幾案,又把案山一帶比作「樂游原」。明沈懋嘉當湖十景竹枝詞說:「蒙蒙曉翠濕弓鞋,天晴來上案山峰。從頭一望珠樓好,港口條條戲九龍。」標明案山草深樹茂,可以遙望東湖弄珠樓及九川匯流的美麗景色。案山坿近曾植有大片桑林,案山河港中出產「烏背鯽魚,」現在許多老年人中還流傳:「烏背鯽魚出案山,春食頭來秋食尾,一到冬里處處肥。」但是歷經千年風雨,案山在填浜造田熱潮中被夷為平地,巳成平疇綠野。
為構築案山曉翠景區重塑山水風景,挖土擴湖150米,原面積減少48畝,使東湖東西湖面直徑大於300米,景區凈面積為106畝。重建案山,高12米,成案形,山上種植大樹,以增山勢。景區內依山傍水以植物造景,分成四區:翠竹林區在案山南麓;銀杏楓香林區在案山北麓;紅梅臘梅園在景區北端;別具風韻的櫻花園在景區南端,沿湖濱廣植桃樹楊柳,顯示江南水鄉特有的風貌。
主要景點有「東田社鼓」戲台,「六橋晴市」購物休閑街,大型激光音樂噴泉,臨湖100米長30米寬金沙灘,以及觀水長堤、疏林廣場、竹林水徑、風鈴廣場等。古「東湖十景」中描繪農民慶豐收活動的,是「東田社鼓」,詩曰:「日之出,東田東。鼓填填、走社翁。刲肥羊,擊壯豕。午復歌,社神喜。但願年年好風雨,儂衣有蠶食有黍,長迎社神擊社鼓。」他描繪的不是自然景色,而是民情風俗,也是人文景觀,因此,設計了一個「東田社鼓」戲台於景區正中,前面是噴泉環繞的玻璃舞台,背景是大面積花崗石浮雕,刻意體現明清時代「社鼓」活動景觀。「社」在古代是土地之神,祭土神也叫「做社」,「做社」是舊平湖民間廣為流行的風俗,尤以湖東一帶為最盛。做「社」有「春社」和「秋社」,以「秋社」為多,在立秋後第五個戊日。由村中有名望老人做「社主」,稱為「社翁」,籌辦牲禮佛禡,請民間藝人敲鑼擊鼓,祭土地神以保豐收,同時還有各種聽藝人說書等民間游樂活動,直至深夜,然後將祭神後牲禮照例分享,是村民一年中最重大活動之一,也帶有一定迷信色彩但它是過去農民真實的生活浪花。「六橋晴市」也是古「東湖十景」之一,清沈季友在《槜李詩系》坿考中註:「湖有九派,中分六橋。」因此,是泛指環東湖的六座橋,清高廷梅詩曰:「曾記西湖有六橋,東湖彷彿比虹腰。新晴市上腥風過,買得鮮魚貫柳條。」現在東湖新築近3公里的環湖道路,橋梁數超過六座,因此選擇在案山曉翠景區內專辟一個「六橋晴市」休閑購物街,成為一個景點,它緊靠東寶塔橋,有一組現代商業購物餐飲服務建築,周圍也有六座橋梁,環繞景點是「竹林水徑」小河,建有小橋相通,既是景觀,也可觀景。
平湖是錦綉江南的魚米之鄉,漁民的魚業生產佔了很大比重,因此西浦魚罾也成了古代「東湖十景」之一景。魚罾是一種用竹子支撐的方形的捕魚網,如漁民經常使用的提罾網、扳罾網、塘罾網等,詩人是以魚罾來體現漁民生活勞作。據明天啟《平湖縣志》所載東湖圖,「西浦」標明在潔芳橋堍一帶。歷史上的漁民,以船為家,到處打魚為生,至晚把船搖到經常聚會的地方,晾曬魚網,生活是很清苦的,因此來說,西浦在歷史上並不是打漁的地方,而是漁民相對聚合,晾曬魚網,或在茅屋過夜的地方。清高廷梅《西浦魚罾》詩曰:「曬出魚罾日已斜,臨流茅屋盡漁家。儂劃短漿過西浦,一曲清溪如若耶。」在詩人的筆下,漁民雖住著茅屋,過著清苦的日子,但還是唱著魚歌,歡快地打魚劃漿。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人民政府為改變漁民以船為家,流動打魚的情況,讓漁民上岸定居,住進新居,潔芳橋堍「西浦」一帶正是安置漁民的地方,前幾年漁民日子好過了,紛紛建起了樓房,過上了小康生活,大部分人的捕魚方式也改變了,主要是從事外塘定點養殖,築籪放養,「捉散魚」的人巳大大減少。我們在小瀛洲建西浦魚罾景區,正是在原來漁民打魚曬網的「西浦」地方坿近。
東湖中有三洲,一是鸚鵡洲,又叫寶塔圩,二是大瀛洲,俗呼大湖墩,三是小瀛洲,俗稱小湖墩,他們鼎足而立,各據其勝,使東湖風光大為增色。小瀛洲是孤立於東湖北部水中的洲渚,面積5畝,明代建縣後,長期得不到開發。直到清雍正壬子(1732),平湖知縣方以恭坐船返回縣城,路過小瀛洲旁,就泊船上岸,時值夏天,見荒煙蔓草中有一草庵,裡面住著幾個女尼,生計艱困,景況凄涼,心生憐憫,又見此洲位置極佳,就捐資建造了三間平屋,供奉觀音大士象,洲上還栽植楊柳,花草,使女尼棲身俢行條件有所改善,方以恭在《鸚鵡洲庵記》中曰「余非敢好名,亦稍有裨於古跡而存今後之名勝耳。」他當時把小洲取名為鸚鵡洲,後因與寶塔圩洲名相同,逐改名為小瀛洲。清亁隆二十七年(1762)知縣劉國恆在此建造三層高文昌閣,但未竣工,乾隆四十一年(1776)知縣劉雁題重建,更名為「鏡漪堂,」他的立意是「將與志道者續盈科之義焉。」當時平湖科舉甚盛,前後十年間連續有人中榜眼,中探花、中解元。乾隆五十四年知縣王恆又重修,嘉慶三年(1798)陸拱斗與吳瓶齋重建「文昌閣,」光緒十八年在小瀛洲建「瀛洲書院」,據徐恭時先生在1992年時回憶:「東湖東北的小瀛洲,要渡船以上。鏡漪堂寬,文昌閣三屋臨空,花木扶疏,周圍花牆,進內如入清涼境。記憶中隨父友長輩在此集飲……」。陸維釗《題東湖圖》詩曰:「無邊歲月悵東流,猶喜圖中有故邱。百里桑蔴來舊夢,一湖風雨感同舟。茫茫刧後蒼生淚,歷歷兒時竹馬游。莫嘆前塵同逝水,記曾文會小瀛洲。」
西浦魚罾景區,將重建鏡漪堂,設釣鰲台,樹「魚樂國」碑設置有關漁民生產活動的傳統實物,如魚罾網、簑衣、笠帽等等,洲外築步行長廊,可以垂釣或捕魚,洲上以栽植觀賞花灌木為主,成為觀賞和游覽休閑的好去處。
南村書堆景區的建成,彌補了古代「東湖十景」中南村書堆只留其名不見其形的缺憾,再現了眾多詩文中所描述的風致和意境,並且改為臨湖而築,自成一組江南書院制古典園林建築,又重現清代張園中十杉亭的杉風景緻,成為東湖風景區環湖構建的園林中最成獨立體系、最具古典風韻、最耐人尋味、最有欣賞價值的景觀。
景區濱湖長240米,佔地25畝。在景區入口有一座石坊,上面「南村書堆」匾額題字是著名書法家駕滄先生的手筆,兩側柱聯則摘錄自東湖弄珠樓清康熙年間的楹聯,上聯是「勝地自多名俊彥,」下聯是「他鄉無此好湖山。」其實南村書堆之名聞世很早,又稱南村書屋、南村書院、湖上讀書堆,其歷史比平湖建縣的時間還要長。元代至正年間(1341-1368),有個叫張紘的平湖人,別號南村,他喜好藏書,達到萬卷之多,他又喜好讀書,在縣南百步聚土成丘,在土丘上建起亭台樓閣園林建築,作為讀書、賞景、講學之處,因為他讀書不是死讀書,不作「村學究」式講學,又做過宮廷近侍的郎官(官價次於尚書),一下子吸引眾多名士來此講學,因而名聲大噪,張南村也成了平湖早期的藏書家。《平湖縣志》有《湖上讀書堆六先生會記》記載:明嘉靖癸丑(1553年)有羅念庵與梅林、荊川、黃州、龍溪、武林等地六位名士會於當湖,縱觀東湖之勝,在「湖上讀書堆」討論「格物致知,」探究事物的道理,是一次歷史上很有名的學術研究聚會。明李東陽《南村書堆》詩曰:「南村書屋書滿車,南村書聲聲滿家。讀書不作村學究,身為郎官印如斗。如今只合稱書鄉,不獨書堆人姓張。」表明當時平湖讀書風氣盛行,堪稱書鄉,讀書的人和讀書的地方也不僅僅是張家一個姓和南村書堆一個地方。明沈懋嘉的詩也說:「張家堆上屋層層,聞說當年萬卷稱。扇扇碧紗窗影亂,為郎深夜剪書燈。」說明張家藏書萬卷,屋宇較多。但是南村書堆走過了一條非常曲折、由興盛逐漸衰落的道路。世事滄桑,人事代謝,到清代光緒年間,南村書堆已經衰落了,高廷梅詩曰「書堆遺跡已荒涼,聞說讀書人姓張,欲向南村買屋住,願郎書味也深長。」懷念和嚮往之情溢於詩句之間。新的南村書堆景區主要景點是「九峰一覽樓,」著名書法家朱關田題寫了匾額,登上19.8米高的九峰一覽樓,可以俯視東湖全景,又可遙望海邊九峰。圍繞院落廣場,兩側為游廊、書屋、茶室,有文瀾齋、書香齋、凝香草堂、格物堂、清漪堂、七碗居、碧瀾榭、東湖風景區展示廳等古典園林建築。平湖成為「書鄉」,當之無愧。
南村書堆另一景點是十杉亭,十杉亭又名「張園」,原址就在景區西部,曾是湖上名園,也是平湖一處歷史人文古跡,其最早主人是陸葇(1630-1699),他是康熙六年的進士,中選博學鴻詞科,御試翰林院詹事府諸官,康熙帝親拔陸葇第一,後升任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十杉亭是他的別業。名園後歸他的外甥知府張逢年,他又修建了凝香草堂、水明樓、芙蓉堤、得月廳、漱軒、水西雲塢、聽雨居等園林建築,特別是在院內臨水栽植杉樹,建造了十杉亭,坐攬東湖之勝景,四方名士游東湖登報本塔後,莫不再游十杉亭。清代錢塘周京《十杉亭詩》曰:「山館玲瓏卧起便,春波倒影日光穿。十杉亭子空明裡,似向垂楊泊畫船。」點明十杉亭位於東湖畔十分顯要的地方。清代舒瞻《凝香草堂看牡丹詩》中,描述了乘著小艇到張園尋找水竹居,到凝香草堂觀賞牡丹花開情景,並說:「此段韶光須領略,名園還往莫教疏。」舒瞻在乾隆十二年(1747)任平湖知縣,期望十杉亭名園不要荒疏,七年後舒瞻已不是「宦遊身」,不當官了,但仍然念念不忘「十杉亭子占湖漘,重過輕橈一問津。」在《平湖縣志》、《當湖文系》、《槜李詩系》、《弄珠樓志》等志書中,對十杉亭留下了許多詩篇,如清代張雲錦《杉亭曉雨詩》《十杉亭好》、張兆治的《芙蓉堤晚步詩》舒瞻《過張園詩》等,特別是清乾隆十七年(1752)時任平湖知縣翟天翱在離任時所作《別十杉亭詩》猶為感人:
東湖幽勝水雲拖,曲徑迥橋次第過。
欹閣映波光瀲灧,小山間樹影婆娑。
看花曾逐春風到。待月還從秋夜歌。
處處都堪添別緒,十杉亭上恨偏多。
詩中以濃烈的感情贊美東湖幽勝,張園美景,曲徑廻橋,小山間樹,春風看花,待月秋夜,最後道出了真情:東湖處處盡堪戀,最是難忘十杉亭。
現在南村書堆景區新建的十杉亭,四角重檐,古樸典雅,可坐攬全湖之勝,更可發思古之幽情。
鵡湖即東湖,「鵡湖春色」為八景榜首,泛指東湖春天美景。清高廷梅《東湖十景·鵡湖春色》詩曰:「阿儂家住鵡湖濱,鸚鵡洲前草自青。春水綠波似南浦,願郎休作別離人。」春天的東湖,春意盎然,春水浩渺,河水如油,芳草一碧,兼之沃桃岸柳,相映爭妍,畫船往來,美景天成,盪人心魄。明李東陽《鵡湖春色》詩曰:「春來鵡湖綠,春去鵡湖深。清波帶碧草,幽鳥啼芳林。寧獨知春來與春去,長在鵡湖湖上住。」他為東湖景色傾倒,希望長住鵡湖湖上。 我們把觀景的景區設在濱湖自呂公橋至叔同路湖濱,沿湖長280米,面積24畝。景點有:遠山初月軒、銜花廊、風帆小廣場等,是開敞的市民觀景休閑的臨湖空間。首期建成的是東湖風帆小廣場,用地面積6畝,位於叔同路東端湖濱,從園林商業街解放路向東望去,蘭天碧水中突顯出一座乳白色的風帆型雕塑,象徵著「乘風破浪」,奮勇前進,給人以「一帆風順」的良好祝願。小廣場有流線型的濱湖岸線,台階式河埠駁岸,楕園形廣場,八座彩色燈柱,環形波羅格木座橙及開闊的綠色空間,是一處觀賞東湖春色美景的好去處。另一個景點是「遠山初月軒,」這是一座臨湖而建的明凈高敞的廊軒形建築。古時,東湖邊曾經有過「遠山初月軒」 ,是五間平屋,建在湖墩上,門前有一副對聯,上聯是:「一輪明月階前水,」下聯是:「九點青煙廓外山」。 他寫出了遠山初月軒的所在地特徵和遠方景物的特點,詞意貼切,對仗工整,但是在八年抗戰時的1939年,這座遠山初月軒被拆毀了,讓人感到非常惋惜又使人十分懷念。平湖著名女詩人王善蘭(生前為鵡湖詩社名譽理事長),曾賦詩一首題在嚴詩白畫的大瀛洲圖上:「呂公橋下水瀠洄,垂柳湖墩四面栽。多少樓台憑眺望,遠山隱隱初月來。」註明是大瀛洲遠山初月軒。這首詩情真意切,融情於景,表達了對故鄉東湖山山水水的深厚情誼。現在在鵡湖春色景區重建「遠山初月軒」,是對江南水鄉特色的體現,也是平湖歷史文化的延續。
C. 姜夔《琵琶仙》中「戶藏煙浦」什麼意思
《吳都賦》雲:戶藏煙浦,傢具畫船。
直接說出來就是:門窗里收藏著青煙裊裊的港口。
意思是景緻如此,此處盡可收觀,從窗外望去雲雲。
D. 有關琵琶的宋詞
琵琶仙
姜夔
雙漿來時,有人似、舊曲桃根桃葉。
歌扇輕約飛花,蛾眉正奇絕。
春漸遠,汀洲自綠,更添了、幾聲啼鴂。
十里揚州,三生杜牧,前事休說。
又還是、宮燭分煙,奈愁里、匆匆換時節。
都把一襟芳思,與空階榆莢。
千萬縷、藏鴉細柳,為玉尊、起舞回雪。
想見西出陽關,故人初別。
琵琶
無名氏
(十三學得琵琶成。翡翠簾開雲母屏。暮雨朝來顏色故,夜半月高弦索鳴。
江水江花豈終極。上下花間聲轉急。此恨綿綿無絕期,江州司馬青衫濕。)
衫濕。情何極。上下花間聲轉急。滿船明月蘆花白。秋水長天一色。芳年未
老時難得。目斷遠空凝碧。
賀新郎
——賦琵琶 辛棄疾
鳳尾龍香撥,自開元。《霓裳曲》罷,幾番風月。最苦潯陽江頭客,畫舸亭亭待發。記出塞、黃雲堆雪。馬上離愁三萬里,望昭陽、宮殿孤鴻沒,弦解語,恨難說。
遼陽驛使音塵絕,瑣窗寒、輕攏慢捻,淚珠盈睫。推手含情還卻手,一抹《梁州》哀徹。千古事、雲飛煙滅。賀老定場無消息,想沉香亭北繁華歇,彈到此,為嗚咽。
這是一首著名的詠物抒懷詞。借說琵琶故事,來抒發國家興亡和個人失意的感嘆。上片用三個典故來議論和抒情。自從開元盛世過罷,《霓裳羽衣曲》經歷了多少代風清月白,楊貴妃的琵琶彈走了盛唐的繁華,從此國運衰微。最愁苦是自居易潯陽江頭夜送客,為聽琵琶妙曲,等待出發的高高畫船在江邊停泊,白居易聽琵琶,感受被貶謫的悲涼。王昭君遠出塞外,天上黃雲覆蔽,馬前冰雪堆積,她在馬上彈著琵琶訴離愁,去國離家三萬里,遙望昭陽宮殿的方向,離群的孤雁隱沒了蹤跡,琵琶弦善解人意,昭君恨難以盡敘。王昭君手抱琵琶出塞是朝廷的屈辱(歷史另作別論),結句恨難說,家事、國事,身前、身後事,真的從何說起呢!下片借思婦彈琵琶表達對遼陽徵人的思念,抒發對北國的懷念。北方傳遞音信的遼陽驛使已經斷絕,雕花窗透入了寒氣,她輕攏慢捻地彈奏琵琶,淚珠兒盈滿雙睫。遼陽的陷落引起思婦的哀怨。她彈《梁州》不僅因為它樂曲音調激越,更是因它在北方,這才聲音哀徹。最後以回憶唐朝琵琶高手賀老和沉香亭中玄宗和貴妃玩賞的故事作結,供以嗚咽宋朝的衰亡。
虞美人(琵琶)
蘇軾
定場賀老今何在。幾度新聲改。怨聲坐使舊聲闌。俗耳只知繁手、不須彈。
斷弦試問誰能曉。七歲文姬小。試教彈作輥雷聲。應有開元遺老、淚縱橫。
【踏莎行】(鄭開府出示諸公所賦琵琶詞,即席次韻)
歌舌鶯嬌,舞腰蜂細。華堂是處皆頤指。四弦獨擅席中春,移船出塞聲能繼。
慢捻幽情,輕攏柔思。其在有口傳心事。主人燈火下樓時,偏渠領略深深意。
《正宮》(贈琵琶娘,年十二)
朱粉不須施。花枝小。春偏好。嬌妙近勝衣。輕羅紅霧垂。琵琶金畫鳳。雙
絛重。倦眉低。啄木細聲遲。黃蜂花上飛。
訴衷情
【宋】蘇軾
小蓮初上琵琶弦。彈破碧雲天。
分明綉閣怨恨,都向曲中彈。
膚瑩玉,鬢梳蟬。綺窗前。
素蛾今夜,故故隨人,似斗蟬娟。
E. 全友家私的布藝沙發。
弱水三千的情懷,這樣的多情之地有多少青衫佳人離愁不了
有多少紅燭西廂春宵漫妙
有多少胭脂秦淮畫船輕飄
F. 描寫陽關的詩句
陽關曲·中秋月
朝代:宋代
作者:蘇軾
原文:
中秋作本名小秦王,入腔即陽關曲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G. 描寫景物的有名文章。(像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之類的)
朱自清的《綠》《春》,一九二三年八月的一晚,我和平伯同游秦淮河;平伯是初泛,我是重來了。我們雇了一隻「七板子」,在夕陽已去,皎月方來的時候,便下了船。於是槳聲汩——汩,我們開始領略那晃盪著薔薇色的歷史的秦淮河的滋味了。
秦淮河裡的船,比北京萬甡園,頤和園的船好,比西湖的船好,比揚州瘦西湖的船也
好。這幾處的船不是覺著笨,就是覺著簡陋、局促;都不能引起乘客們的情韻,如秦淮河的
船一樣。秦淮河的船約略可分為兩種:一是大船;一是小船,就是所謂「七板子」。大船艙
口闊大,可容二三十人。裡面陳設著字畫和光潔的紅木傢具,桌上一律嵌著冰涼的大理石
面。窗格雕鏤頗細,使人起柔膩之感。窗格里映著紅色藍色的玻璃;玻璃上有精緻的花紋,
也頗悅人目。「七板子」規模雖不及大船,但那淡藍色的欄干,空敞的艙,也足系人情思。
而最出色處卻在它的艙前。艙前是甲板上的一部。上面有弧形的頂,兩邊用疏疏的欄干支
著。裡面通常放著兩張藤的躺椅。躺下,可以談天,可以望遠,可以顧盼兩岸的河房。大船
上也有這個,便在小船上更覺清雋罷了。艙前的頂下,一律懸著燈彩;燈的多少,明暗,彩
蘇的精粗,艷晦,是不一的。但好歹總還你一個燈彩。這燈彩實在是最能鉤人的東西。夜幕
垂垂地下來時,大小船上都點起燈火。從兩重玻璃里映出那輻射著的黃黃的散光,反暈出一
片朦朧的煙靄;透過這煙靄,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縷縷的明漪。在這薄靄和微漪里,聽
著那悠然的間歇的槳聲,誰能不被引入他的美夢去呢?只愁夢太多了,這些大小船兒如何載
得起呀?我們這時模模糊糊的談著明末的秦淮河的艷跡,如《桃花扇》及《板橋雜記》里所
載的。我們真神往了。我們彷彿聽見那時華燈映水,畫舫凌波的光景了。於是我們的船便成
了歷史的重載了。我們終於恍然秦淮河的船所以雅麗過於他處,而又有奇異的吸引力的,實
在是許多歷史的影象使然了。
秦淮河的水是碧陰陰的;看起來厚而不膩,或者是六朝金粉所凝么?我們初上船的時
候,天色還未斷黑,那漾漾的柔波是這樣的恬靜,委婉,使我們一面有水闊天空之想,一面
又憧憬著紙醉金迷之境了。等到燈火明時,陰陰的變為沉沉了:黯淡的水光,像夢一般;那
偶然閃爍著的光芒,就是夢的眼睛了。我們坐在艙前,因了那隆起的頂棚,彷彿總是昂著首
向前走著似的;於是飄飄然如御風而行的我們,看著那些自在的灣泊著的船,船里走馬燈般
的人物,便像是下界一般,迢迢的遠了,又像在霧里看花,盡朦朦朧朧的。這時我們已過了
利涉橋,望見東關頭了。沿路聽見斷續的歌聲:有從沿河的妓樓飄來的,有從河上船里度來
的。我們明知那些歌聲,只是些因襲的言詞,從生澀的歌喉里機械的發出來的;但它們經了
夏夜的微風的吹漾和水波的搖拂,裊娜著到我們耳邊的時候,已經不單是她們的歌聲,而混
著微風和河水的密語了。於是我們不得不被牽惹著,震撼著,相與浮沉於這歌聲里了。從東
關頭轉灣,不久就到大中橋。大中橋共有三個橋拱,都很闊大,儼然是三座門兒;使我們覺
得我們的船和船里的我們,在橋下過去時,真是太無顏色了。橋磚是深褐色,表明它的歷史
的長久;但都完好無缺,令人太息於古昔工程的堅美。橋上兩旁都是木壁的房子,中間應該
有街路?這些房子都破舊了,多年煙熏的跡,遮沒了當年的美麗。我想像秦淮河的極盛時,
在這樣宏闊的橋上,特地蓋了房子,必然是髹漆得富富麗麗的;晚間必然是燈火通明的。現
在卻只剩下一片黑沉沉!但是橋上造著房子,畢竟使我們多少可以想見往日的繁華;這也慰
情聊勝無了。過了大中橋,便到了燈月交輝,笙歌徹夜的秦淮河;這才是秦淮河的真面目哩。
大中橋外,頓然空闊,和橋內兩岸排著密密的人家的大異了。一眼望去,疏疏的林,淡
淡的月,襯著藍蔚的天,頗像荒江野渡光景;那邊呢,郁叢叢的,陰森森的,又似乎藏著無
邊的黑暗:令人幾乎不信那是繁華的秦淮河了。但是河中眩暈著的燈光,縱橫著的畫舫,悠
揚著的笛韻,夾著那吱吱的胡琴聲,終於使我們認識綠如茵陳酒的秦淮水了。此地天裸露著
的多些,故覺夜來的獨遲些;從清清的水影里,我們感到的只是薄薄的夜——這正是秦淮河
的夜。大中橋外,本來還有一座復成橋,是船夫口中的我們的游蹤盡處,或也是秦淮河繁華
的盡處了。我的腳曾踏過復成橋的脊,在十三四歲的時候。但是兩次游秦淮河,卻都不曾見
著復成橋的面;明知總在前途的,卻常覺得有些虛無縹緲似的。我想,不見倒也好。這時正
是盛夏。我們下船後,借著新生的晚涼和河上的微風,暑氣已漸漸銷散;到了此地,豁然開
朗,身子頓然輕了——習習的清風荏苒在面上,手上,衣上,這便又感到了一縷新涼了。南
京的日光,大概沒有杭州猛烈;西湖的夏夜老是熱蓬蓬的,水像沸著一般,秦淮河的水卻盡
是這樣冷冷地綠著。任你人影的憧憧,歌聲的擾擾,總像隔著一層薄薄的綠紗面冪似的;它
盡是這樣靜靜的,冷冷的綠著。我們出了大中橋,走不上半里路,船夫便將船劃到一旁,停
了槳由它宕著。他以為那裡正是繁華的極點,再過去就是荒涼了;所以讓我們多多賞鑒一會
兒。他自己卻靜靜的蹲著。他是看慣這光景的了,大約只是一個無可無不可。這無可無不
可,無論是升的沉的,總之,都比我們高了。
那時河裡鬧熱極了;船大半泊著,小半在水上穿梭似的來往。停泊著的都在近市的那一
邊,我們的船自然也夾在其中。因為這邊略略的擠,便覺得那邊十分的疏了。在每一隻船從
那邊過去時,我們能畫出它的輕輕的影和曲曲的波,在我們的心上;這顯著是空,且顯著是
靜了。那時處處都是歌聲和凄厲的胡琴聲,圓潤的喉嚨,確乎是很少的。但那生澀的,尖脆
的調子能使人有少年的,粗率不拘的感覺,也正可快我們的意。況且多少隔開些兒聽著,因
為想像與渴慕的做美,總覺更有滋味;而競發的喧囂,抑揚的不齊,遠近的雜沓,和樂器的
嘈嘈切切,合成另一意味的諧音,也使我們無所適從,如隨著大風而走。這實在因為我們的
心枯澀久了,變為脆弱;故偶然潤澤一下,便瘋狂似的不能自主了。但秦淮河確也膩人。即
如船里的人面,無論是和我們一堆兒泊著的,無論是從我們眼前過去的,總是模模糊糊的,
甚至渺渺茫茫的;任你張圓了眼睛,揩凈了眥垢,也是枉然。這真夠人想呢。在我們停泊的
地方,燈光原是紛然的;不過這些燈光都是黃而有暈的。黃已經不能明了,再加上了暈,便
更不成了。燈愈多,暈就愈甚;在繁星般的黃的交錯里,秦淮河彷彿籠上了一團光霧。光芒
與霧氣騰騰的暈著,什麼都只剩了輪廓了;所以人面的詳細的曲線,便消失於我們的眼底
了。但燈光究竟奪不了那邊的月色;燈光是渾的,月色是清的,在渾沌的燈光里,滲入了一
派清輝,卻真是奇跡!那晚月兒已瘦削了兩三分。她晚妝才罷,盈盈的上了柳梢頭。天是藍
得可愛,彷彿一汪水似的;月兒便更出落得精神了。岸上原有三株兩株的垂楊樹,淡淡的影
子,在水裡搖曳著。它們那柔細的枝條浴著月光,就像一支支美人的臂膊,交互的纏著,挽
著;又像是月兒披著的發。而月兒偶然也從它們的交叉處偷偷窺看我們,大有小姑娘怕羞的
樣子。岸上另有幾株不知名的老樹,光光的立著;在月光里照起來。卻又儼然是精神矍鑠的
老人。遠處——快到天際線了,才有一兩片白雲,亮得現出異彩,像美麗的貝殼一般。白雲
下便是黑黑的一帶輪廓;是一條隨意畫的不規則的曲線。這一段光景,和河中的風味大異
了。但燈與月竟能並存著,交融著,使月成了纏綿的月,燈射著渺渺的靈輝;這正是天之所
以厚秦淮河,也正是天之所以厚我們了。
這時卻遇著了難解的糾紛。秦淮河上原有一種歌妓,是以歌為業的。從前都在茶舫上,
唱些大麴之類。每日午後一時起;什麼時候止,卻忘記了。晚上照樣也有一回。也在黃暈的
燈光里。我從前過南京時,曾隨著朋友去聽過兩次。因為茶舫里的人臉太多了,覺得不大適
意,終於聽不出所以然。前年聽說歌妓被取締了,不知怎的,頗涉想了幾次——卻想不出什
么。這次到南京,先到茶舫上去看看,覺得頗是寂寥,令我無端的悵悵了。不料她們卻仍在
秦淮河裡掙扎著,不料她們竟會糾纏到我們,我於是很張皇了。她們也乘著「七板子」,她
們總是坐在艙前的。艙前點著石油汽燈,光亮眩人眼目:坐在下面的,自然是纖毫畢見了—
—引誘客人們的力量,也便在此了。艙里躲著樂工等人,映著汽燈的余輝蠕動著;他們是永
遠不被注意的。每船的歌妓大約都是二人;天色一黑。她們的船就在大中橋外往來不息的兜
生意。無論行著的船,泊著的船,都要來兜攬的。這都是我後來推想出來的。那晚不知怎
樣,忽然輪著我們的船了。我們的船好好的停著,一隻歌舫劃向我們來的;漸漸和我們的船
並著了。鑠鑠的燈光逼得我們皺起了眉頭;我們的風塵色全給它托出來了,這使我踧踖不安
了。那時一個伙計跨過船來,拿著攤開的歌折,就近塞向我的手裡,說,「點幾出吧」!他
跨過來的時候,我們船上似乎有許多眼光跟著。同時相近的別的船上也似乎有許多眼睛炯炯
的向我們船上看著。我真窘了!我也裝出大方的樣子,向歌妓們瞥了一眼,但究竟是不成
的!我勉強將那歌折翻了一翻,卻不曾看清了幾個字;便趕緊遞還那伙計,一面不好意思地
說,「不要,我們……不要。」他便塞給平伯。平伯掉轉頭去,搖手說,「不要!」那人還
膩著不走。平伯又回過臉來,搖著頭道,「不要!」於是那人重到我處。我窘著再拒絕了
他。他這才有所不屑似的走了。我的心立刻放下,如釋了重負一般。我們就開始自白了。
我說我受了道德律的壓迫,拒絕了她們;心裡似乎很抱歉的。這所謂抱歉,一面對於她
們,一面對於我自己。她們於我們雖然沒有很奢的希望;但總有些希望的。我們拒絕了她
們,無論理由如何充足,卻使她們的希望受了傷;這總有幾分不做美了。這是我覺得很悵悵
的。至於我自己,更有一種不足之感。我這時被四面的歌聲誘惑了,降服了;但是遠遠的,
遠遠的歌聲總彷彿隔著重衣搔癢似的,越搔越搔不著癢處。我於是憧憬著貼耳的妙音了。在
歌舫劃來時,我的憧憬,變為盼望;我固執的盼望著,有如飢渴。雖然從淺薄的經驗里,也
能夠推知,那貼耳的歌聲,將剝去了一切的美妙;但一個平常的人像我的,誰願憑了理性之
力去醜化未來呢?我寧願自己騙著了。不過我的社會感性是很敏銳的;我的思力能拆穿道德
律的西洋鏡,而我的感情卻終於被它壓服著,我於是有所顧忌了,尤其是在眾目昭彰的時
候。道德律的力,本來是民眾賦予的;在民眾的面前,自然更顯出它的威嚴了。我這時一面
盼望,一面卻感到了兩重的禁制:一,在通俗的意義上,接近妓者總算一種不正當的行為;
二,妓是一種不健全的職業,我們對於她們,應有哀矜勿喜之心,不應賞玩的去聽她們的
歌。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兩種思想在我心裡最為旺盛。她們暫時壓倒了我的聽歌的盼望,這
便成就了我的灰色的拒絕。那時的心實在異常狀態中,覺得頗是昏亂。歌舫去了,暫時寧靖
之後,我的思緒又如潮湧了。兩個相反的意思在我心頭往復:賣歌和賣淫不同,聽歌和狎妓
不同,又幹道德甚事?——但是,但是,她們既被逼的以歌為業,她們的歌必無藝術味的;
況她們的身世,我們究竟該同情的。所以拒絕倒也是正辦。但這些意思終於不曾撇開我的聽
歌的盼望。它力量異常堅強;它總想將別的思緒踏在腳下。從這重重的爭斗里,我感到了濃
厚的不足之感。這不足之感使我的心盤旋不安,起坐都不安寧了。唉!我承認我是一個自私
的人!平伯呢,卻與我不同。他引周啟明先生的詩,「因為我有妻子,所以我愛一切的女
人,因為我有子女,所以我愛一切的孩子。」
他的意思可以見了。他因為推及的同情,愛著那些歌妓,並且尊重著她們,所以拒絕了
她們。在這種情形下,他自然以為聽歌是對於她們的一種侮辱。但他也是想聽歌的,雖然不
和我一樣,所以在他的心中,當然也有一番小小的爭斗;爭斗的結果,是同情勝了。至於道
德律,在他是沒有什麼的;因為他很有蔑視一切的傾向,民眾的力量在他是不大覺著的。這
時他的心意的活動比較簡單,又比較松弱,故事後還怡然自若;我卻不能了。這里平伯又比
我高了。
在我們談話中間,又來了兩只歌舫。伙計照前一樣的請我們點戲,我們照前一樣的拒絕
了。我受了三次窘,心裡的不安更甚了。清艷的夜景也為之減色。船夫大約因為要趕第二趟
生意,催著我們回去;我們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我們漸漸和那些暈黃的燈光遠了,只有些
月色冷清清的隨著我們的歸舟。我們的船竟沒個伴兒,秦淮河的夜正長哩!到大中橋近處,
才遇著一隻來船。這是一隻載妓的板船,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船頭上坐著一個妓女;暗裡
看出,白地小花的衫子,黑的下衣。她手裡拉著胡琴,口裡唱著青衫的調子。她唱得響亮而
圓轉;當她的船箭一般駛過去時,餘音還裊裊的在我們耳際,使我們傾聽而嚮往。想不到在
弩末的游蹤里,還能領略到這樣的清歌!這時船過大中橋了,森森的水影,如黑暗張著巨
口,要將我們的船吞了下去,我們回顧那渺渺的黃光,不勝依戀之情;我們感到了寂寞了!
這一段地方夜色甚濃,又有兩頭的燈火招邀著;橋外的燈火不用說了,過了橋另有東關頭疏
疏的燈火。我們忽然仰頭看見依人的素月,不覺深悔歸來之早了!走過東關頭,有一兩只大
船灣泊著,又有幾只船向我們來著。囂囂的一陣歌聲人語,彷彿笑我們無伴的孤舟哩。東關
頭轉灣,河上的夜色更濃了;臨水的妓樓上,時時從簾縫里射出一線一線的燈光;彷彿黑暗
從酣睡里眨了一眨眼。我們默然的對著,靜聽那汩——汩的槳聲,幾乎要入睡了;朦朧里卻
溫尋著適才的繁華的餘味。我那不安的心在靜里愈顯活躍了!這時我們都有了不足之感,而
我的更其濃厚。我們卻只不願回去,於是只能由懊悔而悵惘了。船里便滿載著悵惘了。直到
利涉橋下,微微嘈雜的人聲,才使我豁然一驚;那光景卻又不同。右岸的河房裡,都大開了
窗戶,裡面亮著晃晃的電燈,電燈的光射到水上,蜿蜒曲折,閃閃不息,正如跳舞著的仙女
的臂膊。我們的船已在她的臂膊里了;如睡在搖籃里一樣,倦了的我們便又入夢了。那電燈
下的人物,只覺像螞蟻一般,更不去縈念。這是最後的夢;可惜是最短的夢!黑暗重復落在
我們面前,我們看見傍岸的空船上一星兩星的,枯燥無力又搖搖不定的燈光。我們的夢醒
了,我們知道就要上岸了;我們心裡充滿了幻滅滴情思。
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
俞平伯
我們消受得秦淮河上的燈影,當圓月猶皎的仲夏之夜。
在茶店裡吃了一盤豆腐乾絲,兩個燒餅之後,以歪歪的腳步踅上夫子廟前停泊著的畫舫,就懶洋洋躺到藤椅上去了。好鬱蒸的江南,傍晚也還是熱的。「快開船罷!」槳聲響了。
小的燈舫初次在河中盪漾;於我,情景是頗朦朧,滋味是怪羞澀的。我要錯認它作七里的山塘;可是,河房裡明窗洞啟,映著玲瓏入畫的曲欄干,頓然省得身在何處了。佩弦呢,他已是重來,很應當消釋一些迷惘的。但看他太頻繁地搖著我的黑紙扇。胖子是這個樣怯熱的嗎?
又早是夕陽西下,河上妝成一抹胭脂的薄媚。是被青溪的姊妹們所薰染的嗎?還是勻得她們臉上的殘脂呢?寂寂的河水,隨雙槳打它,終是沒言語。密匝匝的綺恨逐老去的年華,已都如蜜餳似的融在流波的心窩里,連嗚咽也將嫌它多事,更哪裡論到哀嘶。心頭,宛轉的凄懷;口內,徘徊的低唱;留在夜夜的秦淮河上。
在利涉橋邊買了一匣煙,盪過東關頭,漸盪出大中橋了。船兒悄悄地穿出連環著的三個壯闊的涵洞,青溪夏夜的韶華已如巨幅的畫豁然而抖落。哦!凄厲而繁的弦索,顫岔而澀的歌喉,雜著嚇哈的笑語聲,劈拍的竹牌響,更能把諸樓船上的華燈彩繪,顯出火樣的鮮明,火樣的溫煦了。小船兒載著我們,在大船縫里擠著,挨著,抹著走。它忘了自己也是今宵河上的一星燈火。
既踏進所謂「六朝金粉氣」的銷金鍋,誰不笑笑呢!今天的一晚,且默了滔滔的言說,且舒了惻惻的情懷,暫且學著,姑且學著我們平時認為在醉里夢里的他們的憨痴笑語。看!初上的燈兒們一點點掠剪柔膩的波心,梭織地往來,把河水都皴得微明了。紙薄的心旌,我的,盡無休息地跟著它們飄盪,以致於怦怦而內熱。這還好說什麼的!如此說,誘惑是誠然有的,且於我已留下不易磨滅的印記。至於對榻的那一位先生,自認曾經一度擺脫了糾纏的他,其辨解又在何處?這實在非我所知。
我們,醉不以澀味的酒,以微漾著,輕暈著的夜的風華。不是什麼欣悅,不是什麼慰藉,只感到一種怪陌生,怪異樣的朦朧。朦朧之中似乎胎孕著一個如花的笑--這么淡,那麼淡的倩笑。淡到已不可說,已不可擬,且已不可想;但我們終久是眩暈在它離合的神光之下的。我們沒法使人信它是有,我們不信它是沒有。勉強哲學地說,這或近於佛家的所謂「空」,既不當魯莽說它是「無」,也不能徑直說它是「有」。或者說「有」是有的,只因無可比擬形容那「有」的光景;故從表面看,與「沒有」似不生分別。若定要我再說得具體些:譬如東風初勁時,直上高翔的紙鳶,牽線的那人兒自然遠得很了,知她是哪一家呢?但憑那鳶尾一縷飄綿的綵線,便容易揣知下面的人寰中,必有微紅的一雙素手,捲起輕綃的廣袖,牢擔荷小紙鳶兒的命根的。飄翔豈不是東風的力,又豈不是紙鳶的含德;但其根株卻將另有所寄。請問,這和紙鳶的省悟與否有何關系?故我們不能認笑是非有,也不能認朦朧即是笑。我們定應當如此說,朦朧里胎孕著一個如花的幻笑,和朦朧又互相混融著的;因它本來是淡極了,淡極了這么一個。
漫題那些紛煩的話,船兒已將泊在燈火的叢中去了。對岸有盞跳動的汽油燈,佩弦便硬說它遠不如微黃的燈火。我簡直沒法和他分證那是非。
時有小小的艇子急忙忙打槳,向燈影的密流里橫沖直撞。冷靜孤獨的油燈映見黯淡久的畫船頭上,秦淮河姑娘們的靚妝。茉莉的香,白蘭花的香,脂粉的香,紗衣裳的香……微波泛濫出甜的暗香,隨著她們那些船兒盪,隨著我們這船兒盪,隨著大大小小一切的船兒盪。有的互相笑語,有的默然不響,有的襯著胡琴亮著嗓子唱。一個,三兩個,五六七個,比肩坐在船頭的兩旁,也無非多添些淡薄的影兒葬在我們的心上--太過火了,不至於罷,早消失在我們的眼皮上。誰都是這樣急忙忙的打著槳,誰都是這樣向燈影的密流里沖著撞;又何況久沉淪的她們,又何況飄泊慣的我們倆。當時淺淺的醉,今朝空空的惆悵;老實說,咱們萍泛的綺思不過如此而已,至多也不過如此而已。你且別講,你且別想!這無非是夢中的電光,這無非是無明的幻相,這無非是以零星的火種微炎在大欲的根苗上。扮戲的咱們,散了場一個樣,然而,上場鑼,下場鑼,天天忙,人人忙。看!嚇!載送女郎的艇子才過去,貨郎擔的小船不是又來了?一盞小煤油燈,一艙的什物,他也忙得來象手裡的搖鈴,這樣丁冬而郎當。
楊枝綠影下有條華燈璀璨的彩舫在那邊停泊。我們那船不禁也依傍短柳的腰肢,欹側地歇了。遊客們的大船,歌女們的艇子,靠著。唱的拉著嗓子;聽的歪著頭,斜著眼,有的甚至於跳過她們的船頭。如那時有嚴重些的聲音,必然說:「這哪裡是什麼旖旎風光!」咱們真是不知道,只模糊地覺著在秦淮河船上板起方正的臉是怪不好意思的。咱們本是在旅館里,為什麼不早早入睡,掂著牙兒,領略那「卧後清宵細細長」;而偏這樣急急忙忙跑到河上來無聊浪盪?還說那時的話,從楊柳枝的亂鬢里所得的境界,照規矩,外帶三分風華的。況且今宵此地,動盪著有燈火的明姿。況且今宵此地,又是圓月欲缺未缺,欲上未上的黃昏時候。叮當的小鑼,伊軋的胡琴,沉填的大鼓……弦吹聲騰沸遍了三里的秦淮河。喳喳嚷嚷的一片,分不出誰是誰,分不出那兒是那兒,只有整個的繁喧來把我們包填。彷彿都搶著說笑,這兒夜夜盡是如此的,不過初上城的鄉下老是第一次呢。真是鄉下人,真是第一次。
穿花蝴蝶樣的小艇子多到不和我們相干。貨郎擔式的船,曾以一瓶汽水之故而攏近來,這是真的。至於她們呢,即使偶然燈影相偎而切掠過去,也無非瞧見我們微紅的臉罷了,不見得有什麼別的。可是,誇口早哩!--來了,竟向我們來了!不但是近,且攏著了。船頭傍著,船尾也傍著;這不但是攏著,且並著了。廝並著倒還不很要緊,且有人撲冬地跨上我們的船頭了。這豈不大吃一驚!幸而來的不是姑娘們,還好。(她們正冷冰冰地在那船頭上。)來人年紀並不大,神氣倒怪狡猾,把一扣破爛的手摺,攤在我們眼前,讓細瞧那些戲目,好好兒點個唱。他說:「先生,這是小意思。」諸君,讀者,怎麼辦?
好,自命為超然派的來看榜樣!兩船挨著,燈光愈皎,見佩弦的臉又紅起來了。那時的我是否也這樣?這當轉問他。(我希望我的鏡子不要過於給我下不去。)老是紅著臉終久不能打發人家走路的,所以想個法子在當時是很必要。說來也好笑,我的老調是一味的默,或乾脆說個「不」,或者搖搖頭,擺擺手錶示「決不」。如今都已使盡了。佩弦便進了一步,他嫌我的方術太冷漠了,又未必中用,擺脫糾纏的正當道路惟有辯解。好嗎!聽他說:「你不知道?這事我們是不能做的。」這是諸辯解中最簡潔,最漂亮的一個。可惜他所說的「不知道?」來人倒真有些「不知道!」辜負了這二十分聰明的反語。他想得有理由,你們為什麼不能做這事呢?因這「為什麼?」佩弦又有進一層的曲解。那知道更壞事,竟只博得那些船上人的一哂而去。他們平常雖不以聰明名家,但今晚卻又怪聰明,如洞徹我們的肺肝一樣的。這故事即我情願講給諸君聽,怕有人未必願意哩。「算了罷,就是這樣算了罷;」恕我不再寫下了,以外的讓他自己說。
敘述只是如此,其實那時連翩而來的,我記得至少也有三五次。我們把它們一個一個的打發走路。但走的是走了,來的還正來。我們可以使它們走,我們不能禁止它們來。我們雖不輕被搖撼,但已有一點杌隉了。況且小艇上總載去一半的失望和一半的輕蔑,在槳聲里彷彿狠狠地說,「都是獃子,都是吝嗇鬼!」還有我們的船家(姑娘們賣個唱,他可以賺幾個子的傭金。)眼看她們一個一個的去遠了,獃獃的蹲踞著,怪無聊賴似的。碰著了這種外緣,無怒亦無哀,惟有一種情意的緊張,使我們從頹弛中體會出掙扎來。這味道倒許很真切的,只恐怕不易為倦鴉似的人們所喜。
曾游過秦淮河的到底乖些。佩弦告船家:「我們多給你酒錢,把船搖開,別讓他們來嚕蘇。」自此以後,槳聲復響,還我以平靜了,我們倆又漸漸無拘無束舒服起來,又滔滔不斷地來談談方才的經過。今兒是算怎麼一回事?我們齊聲說,欲的胎動無可疑的。正如水見波痕輕婉已極,與未波時究不相類。微醉的我們,洪醉的他們,深淺雖不同,卻同為一醉。接著來了第二問,既自認有欲的微炎,為什麼艇子來時又羞澀地躲了呢?在這兒,答語參差著。佩弦說他的是一種暗味的道德意味,我說是一種似較深沉的眷愛。我只背誦豈君的幾句詩給佩弦聽,望他曲喻我的心胸。可恨他今天似乎有些發鈍,反而追著問我。
前面已是復成橋。青溪之東,暗碧的樹梢上面微耀著一桁的清光。我們的船就縛在枯柳樁邊待月。其時河心裡晃盪著的,河岸頭歇泊著的各式燈船,望去,少說點也有十廿來只。惟不覺繁喧,只添我們以幽甜。雖同是燈船,雖同是秦淮,雖同是我們;卻是燈影淡了,河水靜了,我們倦了,--況且月兒將上了。燈影里的昏黃,和月下燈影里的昏黃原是不相似的,又何況入倦的眼中所見的昏黃呢。燈光所以映她的穠姿,月華所以洗她的秀骨,以蓬騰的心焰跳舞她的盛年,以餳澀的眼波供養她的遲暮。必如此,才會有圓足的醉,圓足的戀,圓足的頹弛,成熟了我們的心田。
猶未下弦,一丸鵝蛋似的月,被纖柔的雲絲們簇擁上了一碧的遙天。冉冉地行來,冷冷地照著秦淮。我們已打槳而徐歸了。歸途的感念,這一個黃昏里,心和境的交縈互染,其繁密殊超我們的言說。主心主物的哲思,依我外行人看,實在把事情說得太嫌簡單,太嫌容易,太嫌分明了。實有的只是渾然之感。就論這一次秦淮夜泛罷,從來處來,從去處去,分析其間的成因自然亦是可能;不過求得圓滿足盡的解析,使片段的因子們合攏來代替剎那間所體驗的實有,這個我覺得有點不可能,至少於現在的我們是如此的。凡上所敘,請讀者們只看作我歸來後,回憶中所偶然留下的千百分之一二,微薄的殘影。若所謂「當時之感」,我決不敢望諸君能在此中窺得。即我自己雖正在這兒執筆構思,實在也無從重新體驗出那時的情景。說老實話,我所有的只是憶。我告諸君的只是憶中的秦淮夜泛。至於說到那「當時之感」,這應當去請教當時的我。而他久飛升了,無所存在。
……
涼月涼風之下,我們背著秦淮河走去,悄默是當然的事了。如回頭,河中的繁燈想定是依然。我們卻早已走得遠,「燈火未闌人散」;佩弦,諸君,我記得這就是在南京四日的酣嬉,將分手時的前夜。
一九二三,八,二二,北京。
H. 贊美荷花的名言佳句!!!
1、荷花是一種純潔的花朵。人們常說它,「出污泥而不染」。荷花長在湖裡的淤泥里,它的根就深深地扎在那裡。荷花沖出水面後,卻一點也不臟。而是秀美的、干凈的、大方的。人們愛荷花,或許就正愛這一點吧!
2、瞧它開得多美麗,一朵朵露出了甜美的笑臉,有的只有兩三片花瓣,好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花瓣落了結出了一個個碧綠的小蓮蓬,小蓮蓬很害羞,一直低著頭。荷池清香陣陣,姿態萬千,我疲憊的心情一下子變輕鬆了。
3、一陣微風吹過,粉紅的荷花們翩翩起舞,真像一位位偉大的舞蹈家,站在碧綠碧綠的大圓盤之間跳美麗的舞,風過了荷花們又像戰士一樣筆直地站在那裡,不怕風不怕雨。
4、如果沒有荷葉,荷花也就不會是這樣生機勃勃了。荷葉寬大,呈深綠色,讓人看了有陶醉在大自然的感覺。荷花從不和別的花爭奇斗艷,也不和別的花比美,只是孤獨地立在水中,默默無聞地站著,站在水裡,站在風里,站在雨里。
5、荷花不僅艷麗迷人,婀娜多姿,香氣純正,意味清新,既可供人觀賞,又可供人食用葯用,更可貴的是,不像浮萍,隨波逐流;不像紅柳,孤芳自賞;荷花不畏炎夏的威力,不懼晚秋的欺凌,不怕蟲害的噬咬,歲歲夏夏,周而復始,造福人類。
6、啊!荷花你真美!你的美讓所有人陶醉!我們愛你那潔白無瑕的外表!愛你那堅強不屈的精神!更愛你那種「出污泥而不染」的高風亮節!荷花是一種純潔的花朵。人們常說它,「出污泥而不染」。